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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首,盡是靠之……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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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邢爺就知道和她扯不清楚,本來他不想自個兒來邀功的,但這會兒要是不說明白,打死她也不會跟著他回景裏的。

所以,他很快就將來這兒之前吩咐人幹的那些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向連參謀同志做了交待。

寧陽他已經派人安頓好了,轉到了京都最好的醫院,請的國外專家明兒上午就到,目前他生命體征正常,至於她家裏的其它後顧之憂,他也全都辦好了,用不著她操心。

揉了揉她的腦袋,他放柔了聲音。

“以後啥事兒我會解決,用不著你一個小姑娘出頭。”

完了!剛才還滿腔感動的連翹,一聽這話,氣兒又不太順當。

給他打電話要能打通,她能這麽二逼似的跑到人家夜總會來砸場子,惹人笑話麽?

還有……

想到那個神神秘秘的渭來苑,和那個接他電話的女人,她本來累得有些疲軟的眼圈兒更黑了。默了好幾秒,她還是從牙縫裏憋出幾個字來。

“我要回小姨家。”

“不準。”一把將她緊抱在自個兒胸前,邢爺剛才的霸道氣勢至少減了三成,悶悶地蹭著她的額頭,輕聲道,“妮兒,回咱們家。”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錯開腦袋,連翹仰視著他,就事論事。

眸色微沈,邢爺那雙如鷹般銳利的視線盯著她,陡然升起的火兒,在看到他小媳婦兒蒼白的面色時,又‘噌’地落下去了。

伸出手來,他輕捂著她的臉蛋兒,說得十分認真。

“連翹,咱倆是夫妻,我的,可不就是你的?”

夫妻?

窩火兒的假結婚證,被他一拳揍得斷了肋骨的哥們兒,這一件件事兒都讓連翹心裏的郁結,始終意難平。

稍微後退了一點點,她沈默幾秒,咬著牙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邢烈火,我問你,結婚證是不是假的?”

冷臉一黑,邢爺微嘆著搖頭,將她往自個兒的懷裏帶。

“真的。”

執拗地將手撐在兩個人中間,連翹直直望著他的眼睛,對於他的解釋還是有些納悶。

“那你爸說的什麽程序?我不懂那玩意兒……”

拉開了橫在他們中間的蔥白小手,邢爺對他小媳婦兒這不依不饒的性子實在有些無可奈何,“你不懂的多了,不信任我?”

“不信。”

嘴角微微一勾,她賭氣似的在意,讓邢爺心情有些好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結婚證是真的,不過咱倆都沒簽字兒,程序上是有些問題……”

“那就還是假的唄。”

“……”這要怎麽回答,是真是假?假假真真?

“成了,我懂了。”撇了撇嘴,連翹也不糾結這事兒了,仰著頭望他,話說得特別地認真。

“火哥,咱倆的事兒現在也說不明白,你今天幫我的大忙,我特別感謝你,但是我現在真的必須回去,他們需要我,小姨和姨父年齡大了……”

非得死倔死倔的。

聽了她的話,邢爺那雙眼睛頓時有些泛紅,但他能說麽?他完全適應不了沒有她的生活,其實他也非常需要她——

嘴上說得再狠,面上擺得再牛都沒有用,通過這三天的冷靜,他覺得自己真是半時半刻都離不開這小女人。

沒有她這三天三夜,他完全未合眼,怎麽著都睡不著。

想了又想,他覺得她還是介意結婚證兒的事,於是放柔了聲音,啞著嗓子說,“小妮子,你要真介意那結婚證,咱倆改明兒重新去扯一個?你說什麽都成……”

這種低姿態的話,換以前打死他都說不出來,他都將自己整得嘴孫子一個樣兒。

可他這好不容易啟齒的話說出來了,他頂天立地過了一輩子的老爺們兒,酸了吧唧的為了哄她回家,夠下軟了吧?

奈何這小丫頭壓根兒就是屬蛇的,比他還冷的冷血動物。

這番對邢爺來說難於登天的話,聽到她的耳朵裏,面色都沒變一下。

“不行,我真急著回去,你懂不懂尊重人?我有我的生活!”

老實說,連翹心裏是真著急,這會兒她其實也沒多大心思去扯跟火哥之間事兒了。

一則因為實在擔心小姨家裏,二則也是因為真心怕這火閻王了,不是怕他那張閻王似的冷臉,而是怕他突如其來的溫柔。

沾上這個,她覺得自個兒丟盔棄甲都不算完,得死翹翹為止!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的爛桃花太多了!

而且,他之前也不是沒有在她跟前兒說過中聽的話,在那些寂靜暗夜的耳鬢斯磨裏,他也會一口一個寶貝心肝兒的喚她。可結果呢,他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桃花事務纏身。

什麽渭來苑,什麽易安然的心語日記,什麽名門絕配卓雲熙小姐……

這等等的一切,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又否認不了,她真的犯傻地往心裏裝進去了。

而通過寧陽的事兒,更加讓她明白,階級之間的差異,絕對不是那麽容易消失掉的,火哥擁有的東西太多,舉手投足都能肆意的揮灑感情,而她擁有的大少,失去不得,也失去不起了。

“連翹,一句話吧,你要怎麽著才給我回去?”

看她臉上的神色不停的變幻,邢烈火就知道這丫頭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的話,或者說,根本就不信任他,情不自禁地捏緊了她的腰抱在懷裏,他心裏那股子勁兒,憋得特別的難受。

像被誰給攪了五臟六腑似的,不停地翻騰著,很煩躁。

他一向的沈穩內斂,只要落到他小媳婦兒身上就他媽變了樣……

微微別開臉,連翹半點不敢看他,怕就怕自個兒心軟,垂下腦袋低聲說,“火哥,請尊重我的決定,好嗎?讓我回小姨家。過了這段時間,咱倆再坐下來好好談。”

這段時間,這段時間是多久?

低低咒罵一聲,邢爺腦門兒沖火了,有些惱怒地輕吼,“連翹,老子啥時候沒有尊重過你?!”

“你啥時候尊重過我?每次都是你要怎樣就怎樣,非得我聽你的……”聽了這話,連翹猛地擡頭直視著他,說著自個兒心裏真實的感受。

“沒有嗎?”

“沒有。”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

一問一答後,歸於沈寂,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人大眼兒瞪著小眼兒,良久都沒有講話,也沒有做其他的動作。

都在思索,關於他,關於她,關於彼此。

她的性格太倔,他的性格也火爆,更不是她能隨意揉捏的主兒。

兩個人勉強在一起,要是誰都不服軟的話,早晚還科鬧掰。

過了好一會兒,邢爺喟嘆著仔細地望著她的眼睛,輕撫著她的發絲,將自個兒臉上又偽裝成了冷漠,強制鎮定了語氣。

“行吧,我送你回去,就當回娘家住了,過一段兒我來接你。”

最後那兩句,不知道他是說給她聽還是安慰自己。

回娘家住,這小女人八成兒就是想離開自己!

裝得一點兒不在意,裝得雲淡風也輕,其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小女人都快要把他逼瘋了。

他邢烈火原本是一個多麽沈得住氣的男人,持才傲物,誰都不放在眼裏,可每每被這女人一攪和,那心裏的情緒就止不住往外翻。

劫難,造孽!



連翹被火哥從唐都送回小姨家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十二點了。

夜色很沈,很冷。

屋裏亮著燈兒,小姨還沒有睡著,不過難看了許多天的臉色略微有所松動,一見她回來就欣慰地拉著她的手,長籲短嘆著幸虧有她了。

因為火哥派去辦寧陽這事兒的人,打的是連翹部隊的招牌,小姨也就知道了這一切都得益於她這個大侄女兒。

“翹翹,你們部隊的人真好,可是欠的錢和人情,唉,咱們以後該怎麽還啊?”

這會兒,連翹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姨的話,不過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除了安慰還能怎麽辦呢?

將那張能絞出丶水來的臉蛋綻放開來,她淺淺地笑著安慰。

“這些事兒你甭擔心,我做牛做馬,也一定會還上的。”

呵呵,話說得鋼鋼的,但她也知道,那可是筆不小的金額,如果要用她的津貼來衡量,不吃不喝得多少年才還得上?

“翹翹,真是苦了你了,跟著小姨受苦了。”

悲風苦雨中生存著的人兒,心情大多都容易引發淚潮,這麽一說著,小姨又開始抹眼淚了。

“……這麽說可就不拿我當自己人了。”連翹無奈地擁著她的胳膊,一邊聽她哭訴一邊跟她嘮嗑了好久,才終於將她哄去睡覺了。

匆匆洗了個澡,她才回到自個兒的房間,一躺上床,這些天反常襲擊的癥狀又如期來報道了。

瞪著大眼睛,睡不好,睡不著。

每每這種時候,她都受不了的鄙視自己,可不管怎麽嘲笑,軟硬兼施的跟自己作戰,還是沒有辦法克制這種情緒。

仰著天花板,她苦笑著直撇嘴,丫的,丫的,邢烈火……

不過她相信,會過去的,想念他的習慣也是會改變的。

她相信,肯定,一定,十分確定。

然而,世界上的事兒吧,還真就是那麽奇怪,她越是拼了命的阻止自個兒去想他,他那張或冷或橫的俊臉偏偏就住進了她的大腦,弄死都不挪窩兒了。

丫的。

再次咒罵著自己,連翹,你要不要爭氣一點兒啊,究竟是找虐還是自虐?

悻悻然地將腦袋整個兒的埋到枕頭裏,鼻子做著深呼吸,她又開始想念那個懷抱了,可是鼻翼之間嗅到的,半點兒他的味道也沒有……

躺在這張窄小的單人床上,她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刮子。

不要臉!

她心裏忽而悲傷忽而自嘲忽而清明的交織了好一陣兒,夜越睡越深了,卻越睡越清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

迷糊之間,她也沒瞧號碼,直接就抓了過來,輕輕滑動著,輕‘餵’了一聲兒。

沈默片刻,他不慍不火的泛著磁性的嗓聲傳了過來。

“妮兒……”

“嗯?”心怦怦直跳著,眼皮兒也狂蹦噠,連翹壓根兒沒料到火哥會這麽晚還給她打電話,語氣間柔和了不少,“啥事兒?”

“沒事兒……”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像在冷空氣中流淌似的。

“哦,沒事兒啊?沒事兒那我掛了,困死我了……”拍了拍嘴巴,她佯做疲憊地打了個呵欠。

“不準掛!”

冷冷地怒斥聲,帶著男人濃濃的不滿……

可這聲兒,聽著怎麽跟小孩兒似的任性?對此,連翹有些無語,“那你到底啥事兒啊?”

那邊兒又不說話了,連翹也不說話,閉著眼睛將電話放到自己的枕頭邊兒上。

電話裏只剩下彼此之間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很暧昧,很柔軟,很熟悉。

連翹閉著眼睛摩挲著機身,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她想,如果他再說跟她回家,要不然她就跟了吧,可是——

半晌兒之後,他屁話都沒講,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我靠!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讓她氣結不已,差點兒一口鮮血噴出來。

邢烈火,王八蛋!

心裏那感覺怪怪的,在那樣的氣氛下,他直接掛掉了電話,再見都不說一句,讓她覺得好像自己又敗了一城!

越想越窩火,她真是恨上自個兒了。

靜靜地靠在床頭,為了怕小姨發現擔心她,屋子裏的燈都熄滅了,黑漆漆的只能略微看到窗外依稀的點點斑白光影。

想啊思啊忖啊!

怎麽著她都覺得過不去,心裏憋屈,這男人害人不淺——

咚咚咚!

突然,那窗戶上傳來幾聲很輕但很有節奏的敲擊聲兒。

心下一驚。

這兒可是六樓,六樓的窗戶通常情況下會有人來敲麽?

貓?也不太可能吧?

丫的,莫非真是衰到家了,半夜三更,家裏窮得都叮當響了,還有賊來惦記?

當然,翹妹兒肯定是不怕賊的,她這會兒正愁找不到人出氣兒呢,等再次聽到窗戶的敲擊聲兒時,她騰地就從床上躍了起來,整理了一下睡衣睡褲,抓起床頭櫃上的一個花瓶,就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兒。

輕輕揪住窗簾兒的拉繩,一點一點的拉開,她屏住了呼吸。

心,怦怦直跳。

倏地——

她猛地一把推開窗戶,舉著手裏的花瓶就往下狠勁兒砸——

砰!

不料,花瓶卻被來人狠狠甩下了樓去,落到樓下時發出一聲兒遠遠的碎裂聲響。

遇到高手了?

不過須臾之間,她猛地被窗外那賊男人用力往裏一撲,一摟,一拽,一抱就落到了人家懷裏……

暗夜裏,一道即熟悉又清冷的怒吼聲,在刻意的壓抑下,顯得特別的低沈而性感。

“操,你謀殺親夫?”

坑深 082米 翻越六樓!

謀殺親夫?!

聽著他隱怒的粗口,連翹心肝兒一顫。

在她眼前晃悠的那張唇角輕揚的俊臉,可不就是鬧騰得她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的臭王八蛋麽?

冤孽啊!

沒得說,這位火鍋同志是攀著墻壁和管道上來的。

丫的,真特麽瘋狂,這兒可是實打實的六樓。

不要命了哇?

念及此,連翹覺得自己腦子快被他嚇得缺氧了,要是她剛才一不小心把他直接給甩翻下去了呢?那後果,算誰的?沒得害刀子落下一個殺人犯的罪名。

“發啥楞呢,看到我欣喜若狂?”邢烈火口氣不像平時那麽橫,軟了不少,更沒有半點兒讓她不舒服的情緒在裏面,說話之間,他喘著熱氣兒的唇就已經貼到她耳朵根兒來了。

那兒,有顆朱砂痣,更是她的勄感點!

她知,他亦知。

不由自主的,連翹的身子骨立馬僵硬。

緊接著,在他那故意的撩吻裏,腦子也不太好使了。

“邢烈火,你腦子沒病吧?”

“你才有病!”

見她只顧著發楞,邢爺無可奈何地把她的身體扳過去面對自己,環上了她的腰。

連翹想閃開的,但在他的面前,她功夫不如他,哪能如願?

掙紮不開,她被他那眼神兒慎得她腦門兒一陣機靈,撐起自個兒的胳膊就杵在他的肩膀上,壓低了聲兒抻掇。

“瘋子,你腦子長腳後跟兒了?知道摔下去會有啥後果麽?”

“怎麽,擔心我啊?”邢烈火眉目間全是笑意,摟著她的手緊了又緊,在察覺出她語氣裏明顯的擔憂後,越發覺得不枉自己飛檐走壁踏月而來——

連翹嗤之,“神經病!”

邢爺心情不錯,撚下她的鼻子,問得挺嚴肅。

“連翹,你想知道摔下去,會有幾種後果嗎?”

“有幾種?”連翹斜睨著他。

“第一,臉先著地,毀容。第二,腦袋著地,屍體。第三,腳先著地,殘疾。”

“那你會是哪一種?”

直直地盯著她,邢爺那狼眼兒一眨不眨,眼神兒熱得像要將她給融化了掉似的,唇角輕蕩著,看得出來心情倍兒棒。

“像我這樣兒的,落地當然撒丫子就能跑……”

連翹望天,多大一只孔雀!

“你擔心我?”他又問。

與他對視著,連翹撇了撇嘴,話說得特別認真——

“我擔心你摔死了,影響我們這兒的風水,到時候還得請人作法,多麻煩啊!”

“傻德性,我要摔死了倒好,要是摔殘了,你還不得照顧我一輩子啊?”大手一使勁兒,加大了摟著她腰的力度,邢爺直接大喇喇地將她進屋,關上窗戶,扶到了那張窄小的單人C上。

滿屋子都是她身上清淡的馨香味兒。

他那顆糾結了好幾天的心臟,終於落回到實處了。

他不自覺地將腦袋埋到她脖窩兒裏,悶悶地低笑。

“唉,抱著媳婦兒,真舒服!不枉我翻一回窗,做一回賊啊。”

橫了他一眼,連翹繼續念叨剛才那事兒。

“裝啥啊?別以為占著自個兒身手好,要真摔下去,照樣兒歇菜——”

由於地方太窄,邢烈火偏又長得牛高馬大的,除了將她放自個兒身上,他發現沒地兒可放。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他將唇貼上了她的,眼神兒裏都是促狹。

“歇不了菜,中腿在,幸福就在!”

沒好氣地瞪著他,連翹狠勁兒地揪著他的胳膊。

“起開起開,大晚上的,你究竟幹嘛來了?”

抿緊的唇角微揚,邢爺緊緊攬在她在懷裏,放柔了聲音說。

“當然是幹伱來了。”

“混蛋!”

低聲兒罵連翹也不是瞧不出來這家夥眼睛裏那點兒意圖,更明白,只有在這種時候,那冷酷帥氣又寡淡的邢爺才會這麽急色又沖動。

可是她該欣喜嗎?

他求得不過只是那片刻的歡愉,換言之,這種歡愉是個女的都能給他的,和她心裏所期望的那種感情完全是十萬八千裏之間的差距。她總不能他來了,就“熱情接待”吧?

越想越煩躁,她說話不太客氣。

“會聽中國話麽?”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淡然的眼神兒裏越發炙熱,邢爺看到他小媳婦兒那副又羞又惱的小模樣兒,心裏癢癢的,那念想了好久的感覺很快便沖上了腦門兒。不得不說,在他心裏,他覺得這翹妹子就是他媽一朵要命的罌粟花。

淬了毒似的,擁著她,抱著她,他心裏就覺得踏實。

這些天,他就想做一個動作……

將她不滿的腦袋壓近自己,他慢慢地吻上她那豐潤的嘴兒,輕輕一觸上,他覺得自個兒飄蕩了許久的魂兒又重新站穩了。

“別鬧了,連翹!”

這一吻,以純暖昧的姿勢靠近,他心裏其實緊張得直顫歪。

她的身上,還是他喜歡的香味兒。

原來,他是這麽的渴望她——

“餵,別逗了,你到底有啥事兒?”

她說話還是那麽火沖,她的味兒還是那麽好聞,而此時溫香軟玉抱在懷,邢爺心裏哪裏還有那麽多的想法兒?她早就豎起的牛氓大旗緊緊地貼著她,燥熱得心尖尖兒上都是刺撓。

“沒事兒,我就是想你了。”

“想我了?!噗,喲嗬,這話可不像領導您說的!”心裏又酸又暖,鬧騰得歡,連翹沒去細想,只是打趣地笑話他,兩只眼珠兒亮晶晶的漂亮。

輕咳一聲,大男子主義習慣了的邢爺頗有幾分尷尬,那雙幽深的黑眸微微瞇起,望向眼前較真兒的小東西,那被他吻過的唇兒添了些許水嫩的潤澤,那臉兒如添了胭脂一般泛著紅嫣,那水波一般蕩漾的眼兒正看著自己。

美,真美,真他媽美!

而這種美,通通都能致命!

在誘與惑之間,他心尖兒上那把火在不斷的擴張與燃燒,又一點一點的沸騰,如同激蕩的電流,在四肢百骸的細胞單位之間滑動。

心肝兒催人暖,肺葉兒鬧心動。

各種情緒攛掇得,猶如萬蟻鉆心,撓得無處不銷魂。

……他想,真想。

身體越發緊繃起來,他幾不可耐地伸出大手,頗有幾分癡迷地拂開她垂落的頭發,粗糙的指尖兒來回緩摩著,心裏迫切想要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妮妮,想我沒有?嗯,想我沒有?”

想他了沒有?

都想得快要走火入魔了!連翹想著這些天每每晚間時分對她的各種念想啊,那煩亂了許多的心就突突地往外冒。

不由自主,她咬牙切齒,跟自己較上勁兒了。

“想你,想得真想殺了你!”

“我看你行,來吧——”低沈悶笑,邢烈火緊了緊鐵鉗似的手臂,將貼在他身前的姑娘往上提了提,心跳的頻率早就亂了碼,半晌兒啞了嗓子說。

“不如,咱倆大戰三百回合,看誰先死?”

“去!你以為耍耍流丶氓事兒就算完了?”

連翹拼著勁兒地要從他身上挪開,可是他那力道從來都不在她能反抗的範圍。

看著她像只小雞嵬似的掙紮特有趣兒,邢爺連眼角兒都帶著揶揄的笑,他那樣子,少了領導的冷漠,多了欠抽的促狹。

“對著我漂亮的小媳婦兒,不耍流丶氓我對不起組織。”

敢情他還是被逼無奈?

連翹心裏來氣兒,狠狠地抹了一把被這頭野狼給吻過的嘴巴,雙眼兒往上一擡,氣咻咻地瞪著這個欠修理的王八蛋,冷不丁地用力撲了上去,對著他,動手動腳還動嘴。

“咬死你,混蛋,我咬死你!”

頸窩兒微微一疼,邢爺吃痛的悶哼一聲兒。

這小畜生,真不冤枉了他替她取的這名兒!

可再不舒坦,在瞅到他家小媳婦兒那急紅了眼的小模樣兒時,他的火兒‘嗖嗖’就下去了,樂得那眉梢眼底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妮兒!”緊緊圈著在自己身上撒潑的姑娘,他雙臂越發用力,越圈越緊,像是恨不得捏死她似的,低低嘆息著啄她的額頭,“敢情你這嘴裏全長的獠牙啊?小牙齒還他媽利索!”

“邢烈火,丫咋這麽無賴呢?!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兒的?”

對著這皮糙肉厚,強勢霸道的臭王八蛋,連翹徹底頭痛了。

“不無賴咋收拾得了你?你這種屬狗的東西,就得治!”

邢爺心情大好,說話越發欠抽。

“邢烈火!”手腳被他困住了,連翹除了嘴沒地兒,報覆式的又咬他。

“噝!小畜生,又咬,真他媽小狗變的。”

“咬你的人,喝你的血,啃你的骨頭!”連翹這一口咬得忒狠,咬完了擡起頭來還意猶未盡的舔一下唇,整一副惡人谷裏吃人那李大嘴的女版形象。

她就只差咧著嘴說,人肉真好吃了!

可是,在火鍋同志的眼睛裏,她那得逞後得意的微笑,那泛著媚勁兒的舔唇小動作……艷,靡,魅,惑,簡直就是妖精中的極品。

絕非凡物也!

這一出鬧得啊,他身上全是火兒在躥,摟住了她就死死地往那窄小的C上壓,捧著那臉就是一頓不要命的狂啃,喘著氣兒在她耳朵低啞地喃喃。

“小狗,爺有根兒硬骨頭,要啃不?”

“咬死你個神經病!”

輕啐著他,連翹真想再咬他,可瞧著他脖子上那口清晰的牙印兒,又有些心軟了,將剛觸到他脖子的嘴慢慢地松開了。冷冷一哼,別開了頭。

“累了!”

“不咬了?”

“不咬了。”

暗嘆一口氣,她老老實實地被他按著腦袋趴在了他起伏不停的身上。

咚咚……

耳朵裏充斥著他狂烈的心跳,連翹的腦子突然有些抽得厲害了,那些原本不想說的話不受控制跟著就出了口。

“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了。”

“是嗎?!”微微一楞,邢爺略微松了松手臂,將她抱到她比較舒服的位置,又重新摟緊了她,下巴就在她頭上磨蹭著,語氣裏情緒不明:“妮兒,我來晚了。”

“你,也不晚啦!”

吃軟不吃硬是連翹最典型的性格特征,慢騰騰地說著這話,她心裏突突地暗暗磨著牙鄙視自己,啥時候學會轉彎抹角了?

丫的,是問?還是不問?

哎喲,真特麽的麻煩!

算了,死活一口話說到底!

把心一橫,她垂下眼瞼,用堪比蚊蟲的嗓音兒低低說:“電話是個女人接的。”

說完,她擡起眼皮望他,心裏期待的答案。

可惜,邢烈火微一沈默,輕“嗯”了一聲兒就算完事了。

“嗯什麽嗯?我說是個女人!”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猛地湧上心來,剎那間左右了她的大腦,連翹氣急敗壞地壓低嗓子吼了出來。

邢烈火似乎有點兒心煩意亂,猛地一巴掌輕輕拍在她屁屁上。

“吼什麽?老實點,不怕被你姨聽見,半夜招男人回屋,多丟人?”

“你!”連翹很生氣,別開頭去不再理會他。

略微沈默了幾秒,邢烈火捏了捏她的臉,突然澀聲說,“唉,傻東西!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我原本要帶你去的,忘了麽?咱倆約好的下午四點見。”

下午四點……

想到那些個快樂的日子和那個明媚的早晨,連翹眼圈兒有點兒泛紅。

是啊,怎麽回事兒呢?原本倆人不是好好的麽,她還答應了他下午四點後的時間都是屬於他的,結果弄出了一茬又一茬的事兒,沒完沒了似的。

所以說,生活總是特麽的狗血又無奈啊!

多煩,多躁!

迎上她的眼睛,邢爺輕輕捧起她那不過才幾天就瘦削不少的臉蛋兒,有些心疼,有些自責,不自覺的就放柔了聲音,哄孩子似的哄著她。

“改天帶你去,見到就明白了。”

“不去,她又不待見我。”回想起電話裏那不鹹不淡,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連翹就撇嘴。

“那不重要,我稀罕你就夠了。”

“你稀罕麽?”

“稀罕……”狠狠啄了一下她的唇,邢爺看著她那雙晶亮的眼睛,聲音有些小走調兒,沙啞的要命,那蕩漾的味兒很蠱惑人。

四目相對,持續升溫——

回避地別開臉,連翹別扭地動了動被他緊緊摟住的身體,覺著他倆這姿勢比艷照門還要不雅,“行了,你的話說完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我為嘛要回去?我媳婦兒在哪,我就在哪!”

“你……”聽了他的話,連翹心裏如有只小鹿在亂撞,緊張得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可她習慣性擺著滿臉的壞笑對他,“火哥,你弟比你有禮貌。”

“啥?”他沒回過味兒來。

“見到姑娘就立正敬禮唄!”嘴唇逼近他的耳朵,連翹輕聲兒說。

挑了下眉頭,邢烈火下巴在她腦門兒上蹭了蹭,特別無恥:“嗯,他想咱妹妹了。”

哪怕翹妹兒臉皮比城墻還厚,她好歹也是個姑娘,葷話啥的能鬥得過他麽?被他這話一撩,覺得整個人從腦袋到腳趾,都快燒瘋了!可惜手腳動不了,正準備習慣性嘴去咬他,卻被他按住腦袋就埋在了他的懷裏,揶揄了起來。

“我家小不要臉的,還會害羞?”

“滾!”連翹悶悶地低聲吼他。

大手放到她腰上,他一個用力捏,然後一只手托起她的臉來,目光如電如炬,“信不信,小姑娘,老子一口吃了你!”

“吃了就沒了。”

漿糊掉的腦子要怎麽說才好?

連翹掀著唇,回答得才認真哦,讓邢爺心裏那個稀罕勁兒……

不行啦!

捏緊她的腰一翻身就調換了地兒,俯下腦袋拼著勁兒的啃她的嘴巴,老實說,多大個老爺們兒了,每每求歡時的模樣兒楞是像八百年沒有吃過肉的大野狼,勁兒勁兒的。

“連翹……”

“唔……火哥……”

當事時,風卷雲湧,刀光劍影,眼看故事就要發生擦槍走火兒,房間外面,卻突然傳來一個微微拔高的聲音。不算太大,但是卻成功的將暗夜裏的兩個人唬得停了下來。

“翹翹,啥動靜兒?你沒啥事兒吧——”

是小姨?

連翹一楞,眼對眼,鼻對鼻,與火哥對視著。

她窘迫無比。

因為寧陽出的這事兒,小姨最近睡眠本來就特別淺,估計又聽到了她屋子裏的響動,這麽一折騰就起來了。

深吸幾口氣,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聲,平靜地說。

“沒事兒,小姨,你先睡吧啊……唔……”

話沒說完,就被他狠狠捏了一把,她氣結,瞪了回去。

“翹翹,聽你聲音有些不對,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最近受了些驚嚇的小姨,那心肝兒比較脆弱,何況實打實地聽到了她房裏有動靜兒,當然不放心。

連翹死死壓著火哥的毛爪子,清了清嗓子。

“沒,真沒,小姨,你趕緊睡吧,明兒上午還去醫院呢。”

“好,你也早點兒睡。”

遲疑了片刻,終於,外面響起了小姨的腳步聲兒,漸漸歸於沈寂。

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兒,連翹瞪著他憋了一肚子氣。

“你故意的?”

“廢話,知道了有啥,老子難不成還見不得人了?”似乎心裏頭有點不舒服,邢烈火的嘴很快便貼了過來,吻了下她的唇,舌尖很快便鉆了進去,深深淺淺的吮著,帶著占有性的霸道。

“唔,不是,情況特殊!”

“嗯,我懂。”

氣切的吻緩了下來,意濃,情濃……

兩個人不停地接吻,擁抱,在那氤氳的燈光下,很快,便只剩下暖昧的顏色。

意亂了,情迷了。

微瞇著眼,連翹無意識地輕喚:“火哥。”

“嗯,我在。”低啞著回應她的話兒,但他的唇沒有離去片刻。

“火哥。”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子,連翹咕噥著喊他。

兩個人盯著對方的眼睛,他安撫地問,“怎麽了,寶貝?”

“抱我。”

“不是抱著麽?”心裏一顫,他呼吸更重了,抱著她腰的手更緊了。

沒錯兒啊,是抱著的,可是連翹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不是那個味兒,說不明白咋回事,總覺得不夠,是擁抱不夠,是親吻不夠,還是什麽不夠,像只不知貪食的小貓兒,她顫著聲兒,厚著臉皮撒著嬌。

“抱緊點,還要緊點。”

“連翹……”邢烈火喉嚨一梗,緊緊地收縮著手臂,被她的話刺激得更是癲狂了,將她狠狠勒在懷裏,緊得恨不得揉到骨血,恨不得融入生命。



燈光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玩意兒,因為它能窺探到許多別人永遠也瞧不見的隱秘。

就連最細微末節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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